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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哥說要來澳洲(四)

摘要:那時,如果我們的情感還未衰老,如果我們還會沖動,是否,我們心中會騰起一份哭泣的願望,想要一頭撞回老傢去,撞回過去的歲月,讓生命從父母、哥姐一起圍著的那張騰發出熱氣的飯桌上,再重新開始……


一直為悉尼的美貌驕傲。悉尼的美,既有一種現代氣息,又透發一種不慌不忙的優雅坦然的古典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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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說,悉尼是個年輕姣美的女人,那麼,這個女人是躺在水邊的,或者說,這個女人是風動秀發、踩著海水散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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帶哥嫂去瞭達令港,再從達令港去歌劇院,然後從歌劇院坐船去Manly海灘。我們沿著水走,一展悉尼這個水邊女人的無限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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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劇院的欄桿邊,手指像對著自傢後院般繞瞭整個悉尼灣一圈,我告訴哥:“有一本書的名字就叫‘澳大利亞是世界上最好的居住地’。這書名用得太恰如其分。澳大利亞不僅氣候好、景色美,而且人文環境好,人的心態好,對瞭,心態好,這是人活世上所有重要的生存條件中最重要的一條!”



哥並不多語,隻是不慌不忙地攝像、拍照,給大傢,也給初初見面的悉尼。攝像機是他臨上飛機前買的,一路上,大傢都已習慣見他提個攝像機拍照攝像的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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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,他對我嫂說,讓她替他和我一起拍一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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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要單獨和我一起照像?有點意外。作為留念,他該和大傢一起照,和他第一次見面的侄兒侄女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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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攝像機遞給嫂子後,他走過來,站我身邊,停瞭停,抬起手,將手搭在我肩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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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心抖瞭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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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到一樣熟悉的東西,一樣非常非常熟悉的東西,一樣可以使我心酸,可以使我垮掉的東西。

手,是哥的手。



曾經,他常那樣將他有點潮有點糙有點溫熱的手搭我肩上,向人介紹說,“這是我弟弟”,於是,我就成瞭弟弟,就在他的手臂下矮瞭下去,小瞭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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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,他常一手摸著我的頭,一手推動剃刀,“喀碴喀碴”地為我理發,那手汗津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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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,三鏡頭行車紀錄器影片因和他吵架,彼此不說話。那天半夜,我發燒,他問我去不去看醫生。我依然賭氣不理他……跟著,感到瞭他的手,放我額上……那晚,他扶我起床,把我扶上他那輛自行車,坐穩,然後,隆冬夜風中,推我去醫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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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,他開門進傢,手裡意外提瞭盒蛋糕。疑疑惑惑地看著他,隻見他笑著走來,把蛋糕遞給我,說:“今天是你生日”……我生日?我的生日我自己都不記得,他竟記得,竟給我買來生日蛋糕!――那時,我剛結束插隊生活,正在傢待分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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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,我在農村插隊,他從農場調去長航局。那時,父親剛去世,他的月薪不過三十多,可他不僅贍養不工作的母親,還每月一次,給我五元錢,寄去我插隊的鄉下,足有五、六年,直到我返城分到工作開始上班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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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……



哥在澳呆瞭一星期,走前,給每人送瞭禮物。他送我一對兒女的,是一臺嶄新電腦。他要給媽留一筆錢,可媽說什麼都不要。隻是,媽向他開口提瞭個要求,要他在她百年後,給她買口棺材,她說她不要火化。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瞭,扭過頭去:“你說這幹嗎,說這幹嗎……”



哥走的那天,我沒去送他。不是不想送,隻因他說瞭多次要來不來,我已不信他真來,幾個月前,一傢已訂好外出旅遊的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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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和他們同一天離開悉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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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在路上時,仰頭看見天上劃過一駕飛機,想,該就是哥嫂坐的那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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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機一點點遠去,小去,最終消失藍天白雲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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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瞭,就這樣走瞭,匆匆地來,匆匆地去。十六年後的一場相聚,就這樣,幾天功夫,結束瞭……各人又將重回自己的生活,按自己的軌跡運行,各忙各的,那本老傢閣樓裡珍藏著記憶的照相冊,這幾天,因哥到來,拿出翻瞭翻,如今,又要放回去瞭。這一放又得多少年?再一個十六年?再一個十六年後,我們可都彼此又都換瞭一張臉。那時的我們,不光白瞭胡子、頭發,怕是牙都掉瞭,翹起的下巴皺縮得像個僵化的饅頭。到瞭那時,再來翻開這本越發老舊的裝滿童年往事的照相冊,是多出一份陌生、冷漠,還是多出一份傷情?陌生冷漠的是:太遠太遠,遠得已記不清,心頭顛不起波瀾;傷情的是,太快太快,實在太快,人生就這樣幾頁紙,一不留神,翻瞭過去……那時,如果我們的情感還未衰老,如果我們還會沖動,是否,我們心中會騰起一份哭泣的願望,想要一頭撞回老傢去,撞回過去的歲月,讓生命從父母、哥姐一起圍著的那張騰發出熱氣的飯桌上,再重新開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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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文編輯朱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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